一边面膜一边燥的视频 第一千零七章 买卖兴隆

在和北茂社长完成交易之后,在从野村证券的手中拿到卡迪拉克轿车之后。

在宁卫民身上,金钱所带来的“强者恒强”的现象并没有就此停止。

反而是变本加厉,在泡沫经济的氛围里彰显得越来越突出了。

别的不说,接下来,宁卫民就没想到,日本政府居然也来凑趣,同样送了他两份大大的厚礼。

第一,是能源价格的全方位降价。

会发生这种事的原因其实很简单。

在日元急速升值的大背景下,在日本政府遵照美国要求扩大内需,增大进口的政策指导下。

不但进入日本的进口商品越来越多,价格上也越来越便宜。

那么作为一个能源输入型的国家,日本进口贸易的大宗——能源,同样也显得价廉物美起来。

所以时过境迁,完全不同于石油危机时日本所遭遇的种种窘迫。

在日本政府的一道行政命令之下,日本国民也终于迎来实现能源自由的舒适生活了。

不但汽车的油价下降了两成,与之同步降价的还有煤水电的价钱。

于是举国欢腾,中曾根政府凭此惠民的善政,支持率再度高升。

只是普通人欣喜归欣喜,高兴的高兴,却没有人懂得。

其实与他们相比起来,从中获得最大好处的还是资本家。

对于这个占有大量财富的少数群体而言,能源的降价可不意味着每个月仅仅能省下三千円左右的汽油钱,一千二百元円的水电费。

而是以几百倍,数千倍增长的生活和生产成本。

别人不提,像宁卫民其实就满合适的。

他所拥有的四处不动产,新入手的工业仓库和坛宫饭庄,都是当之无愧的耗能大户。

光这两处,每月能为他节省下的相关费用就有百万円之巨。

此外,由于汽油变得便宜了,还促进了进口汽车在日本的销量。

完全不同于在欧美市场被日本汽车打得毫无还手之力,那些欧美汽车公司比较耗油的高档车型,反而在日本销量激增,渐渐碾压了日本汽车的风头。

甚至形成了初步的鄙视链。

开劳斯莱斯的看不起开凯迪拉克,开法拉利的鄙视开宝马的。

这种现象落在宁卫民的眼里,简直啼笑皆非。

不能不说,东西方市场这样彻底对调的冰火两重天,真是一场颇具讽刺意味的人间闹剧。

第二,是日本社会工资的普遍性大幅增长。

日本社会有个特殊的传统。

每年一到春季,日本的工会就会同资方进行以增加工资为核心的要求改善劳动条件的谈判,这被称之为“春斗”。

虽然和欧美强势的产业工会闹涨薪不同,这种“春斗”往往流于形式。

因为日本的工会小而散,而且很多是企业设立的“内部工会”。

可以说,日本工会在与资方的谈判中处于完全的弱势。

只要资方提出企业困难,工会就只有被资方牵着鼻子走的份儿。

实际上绝没有可能发展到工人进行罢工的地步,哪怕企业不涨工资。

否则安倍上台后也就不会被铁板一块的商界死不加薪的执着搞得焦头烂额了。

但话说回来了,1986年可不是日本经济下行的低欲望社会,反倒是日本社会就业率最高,金钱最富裕的年代。

就业率高就意味着人才变得稀缺,企业需要面对争抢人才的局面。

那么如果不涨工资,就意味着会丧失人心,甚至因此丢失人才。

所以2008年金融危机后,上台的安倍耗尽了心思,恨不得给日本企业下跪也没能做到的事儿,在这个年代一点都不费力。

1986年的春斗,许多日本企业都特别自觉,老板不但同意涨薪,而且还涨得不老少。

连中小企业都是一万円到两万円,大企业都是两万円以上到五万円的。

所以这一年的春斗不但格外的和谐,而且还以平均涨薪百分之十的数字,造就了日本经济史上的高光时刻。

日本的企业家们好像成了世界上最心善的菩萨,双手捧着花花绿绿的钞票送给了自己的职员们花。

日本公司的职员们也不再是什么社畜的形象,个个都是挺胸抬头的社牛。

宁卫民要不是知道日本在透支未来,简直能被新闻节目上的这一幕羡慕死。

当然了,这也就意味着日本的普通家庭,每个月手里可供支配的金钱又多出了好几万円。

而生活成本下降,收入却在相应增高,那必定会促进人们的消费欲望。

这对于宁卫民这样的商家而言,当然是莫大的好事。

虽然他也需要雇请员工,同样要面对人力成本的增长。

但因为他在日本聘请的都是特殊人群构成的临时工,又不要求学历。

被动提高的用人成本其实没那么夸张。

和日本市场消费力增加的莫大的好处相比,几乎可以忽略不计。

总之,当代的日本在宁卫民眼里就像是一个天堂里的国度。

完全是由金子和宝石打造而成的,大马路上到处是钱,就等着他拿搂钱的耙子往自己的怀里搂呢。

事实上也确乎如此,4月中旬,在春斗结束之后,大刀商社最新的财务数据出台,显示出拉杆旅行箱的出货依旧旺盛。

每个月五千个拉杆箱的销量不在话下,已经基本和京城代工工厂的月产量持平。

所以说,大刀商社目前五六亿円的现金收入基本上已经触碰到了收入天花板了。

要想进一步实现利润的增长。

短期看,恐怕只能指望曾宪梓从港城发过来的港产金利来拉杆箱能够到货。

而长期看,宁卫民也就只能指望接待好飞机上遇到的那位轻工局李处长。

然后等到这位处长回去与邹国栋联系合作的细节,再为易拉得寻找合适的代工工厂实现增产增量了。

所以鉴于此,原本还打算在多找几家旅行社,打通邮购销售渠道,甚至让人拉着拉杆箱去机场招摇的宁卫民,暂时也不得不放弃这些计划,先安于现状的继续等候下去了。

当然,他也不会无事可做,建设属于自己公司的物流队伍正是时候。

起码也得买上两三个中型厢式货车,雇请两三个专职的送货司机吧。

否则的话,不久之后,真等到货物能充足供应了,卖出去了却没人送,也能让人急死。

他又不傻。

这种事儿当然得打提前量,事到临头要再着急,那可就晚了。

另外,让宁卫民极为欣慰的是,惠文堂书店的改造方案在香川凛子的关照下,也搞的有模有样。

书店外观虽然没有太大变化,保留了原有的百年历史原貌。

但一进去却是另一番世界了。

一楼虽然还是书店的样子,但原木打造的新书架却非常温馨。

书架和展示台上,摆放的已经大多是艺术类和写真类的图书与画册。

至于那些枯燥乏味的那些教科书和学术书籍已经不在书店摆放。

还有几个珠宝柜一样的玻璃展示柜,里面则是宁卫民从华夏带来的异域工艺品。

如此一来,从整体室内装修风格上就变得明亮清新起来,完全脱离了旧有的死板和陈腐气。

再加上楼上咖啡机传来的好闻咖啡香,以及店里随处可见的有趣的小装饰和五颜六色的蒂凡尼风格的玻璃吊灯。

这家有百年历史的书店,因此变得时尚感和文艺范十足。

客人如果真的扶着楼梯走到楼上,则会有更多的惊喜。

因为这里比楼下更舒适。

上面是一个带五把椅子的咖啡吧台,外带四套带皮质沙发座小圆桌。

还有一个按照宁卫民的要求摆在这里仿旧款的唱片机,可以播放老式的黑胶片唱片。

总之,整个区域都透着舒适和安宁,特别适合顾客拿着书籍静静的在这里消磨时光。

甚至坐在临窗处,还能隔着透明玻璃外墙看到楼下的繁荣街景和川流不息的人群。

而这些变化带来的直接影响就是店里转型成功,终于开始扭亏为盈。

经两个兼职的大学生给自己这么一报账,宁卫民才发现。

尽管图书的销售依然惨淡,像过去一样得撞大运,每天才能卖出去几本书。

但在这条街上希望找这么个安静地方歇歇脚的人,也的确不少呢。

现在每天店里仅靠卖五百円一杯的咖啡,就有两三万円的进账。

再加上一些盒装冰激凌和瓶装饮料,还有一些从便利店里进货的巧克力、饼干、蛋糕等茶食小吃,净流水能做到五万円以上。

毛利差不多就能有三万多円。

果然如宁卫民当初所想,这是实实在在的市场需求。

尽管一个月百万円的收入,在这条如此繁荣的街上也不算太高。

但毕竟聊胜于无,总比以前的书店天天都赔钱强多了。

如今刨去电费和水费,起码挣出两个兼职工的工资不成问题。

这一进一出,那差距大了,能一样吗?

更何况这还是店里所能提供的饮食种类相当单调的情况下呢。

别忘了,宁卫民这次回国可不是白回去了,他是回去调兵遣将的。

这不,一看到惠文堂书店售卖咖啡没有什么特色,在茶食上更是具有明显的短板。

他就让许春燕开始每天往书店送点茶食过来。

那许春燕可是坛宫面点组的组长啊,又是马克西姆餐厅学习过的甜品师。

无论京城的烘炉点心,还是法国的西式高档都是正宗啊。

她想搞点好吃又不贵的茶食出来那还不容易得很嘛。

于是惠文堂书店这下行了。

麻糖、花生粘、牛舌饼、拿破仑、桃子慕斯、栗子蛋糕。

这些出自行家之手的中西糕点和糖果一下子就成了这里特色的茶食。

因为口味独特,味道极佳,一经推出,是大受好评啊。

在很短的时间内,就让惠文堂的经济效益明显又上了一个台阶——每天能多出五六万円的点心收入。

每天有定量的几托盘糕点,几乎到不了下午就能售罄。

甚至这些吃食还成功给惠文堂书店圈粉了。

几个附近上班的国际商社的外籍员工,隔三差五重要来一趟,说在东京第一次吃到正宗的法国点心。

还有两个附近银行上班的女孩子,特别偏爱牛舌饼和花生粘,一次品尝就爱上了。

每周也至少要来两三次。

这不能不说,舌头是骗不了人的,厨师就是凭手艺吃饭的。

行就是行,不行就是不行,与轮胎给的星星完全无关。

这还不算,店里那些旧书还在靠两个大学生继续处理着呢。

由于宁卫民的心里早已经提前计损了,就算是买下店铺的代价,如今能拿到多少钱全是纯利。

另外还得说,华夏工艺品的收入也没算再书店的收入里呢。

说真的,宁卫民开价极黑,对比在日本销售的价格,这些东西成本几乎可以忽略不计。

完全可以说是没本儿的买卖,纯粹的净利润了。

别看兴许一天没人问津,但要是有人买走,往往也好几件,辄就几万円开外了。

所以这次宁卫民一回来,两个大学生给他交账了八百多万,这不也等于他是赚了嘛。

以至于宁卫民给两个兼职学生提成都痛快,谢起香川凛子来更是大方。

原本说好的设计费如数照付不说,宁卫民还送了香川凛子一把檀香木的扇子。

请客吃饭的时候,更在饭桌撒花姑娘开出三十万円一个月的薪水。

宁卫民表示想要聘请香川凛子兼任惠文堂书店的店长。

这个要求可是把香川凛子是吓了一跳。

她吃惊之余,一边感谢,一边推辞,说怕自己精力不够有负所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