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数剑修涌入那座本就不大地三尺小镇,自然也就人满为患了。
小镇客栈,早就换了一拨又一拨主人,最先入小镇得以得一间厢房的,住了没多久,便能听到门外有人敲门,开门之后,来人往往会笑眯眯商量是否能将房间让出,说是商量,只是说话的时候,来人往往会将腰间代表身份的腰牌露出,或是会不经意间将自己的剑气抖露几分,反正还是商量,至于你愿不愿意跟我商量,那就看你的意思了。
大多数人看到这么个局面,那还犹豫什么,当然是将自己的房间让出来了,出门在外,与人为善嘛。
是我这个人古道热肠,常怀善心,与人为善,但绝不可能是我怕了你。
这种东西,心照不宣,不到万不得已,不管是来要房的来人,还是那个让出房间的家伙,都不会说破的。
不过来人住下之后,很快就要变成另外的一个让房人,因为这随着时间推移,又会来人嘛。
所以在小镇的几家客栈里,这些日子不断重复上演这样地事情,说起来,有些荒诞,但更多的是好笑。
正午时分,有一行数人,从小镇外来到小镇,进入一间客栈之后,虽说得到了这里早已客满的答复,但还是敲开了两间客房的门,要来了两间客房,但两间客房虽说能够安置这边的大多数人,但却还有一个女子剑修难以安置,领头的中年剑修返回柜台那边,丢下两枚天金钱,询问客栈掌柜的,这客栈里住的都是些什么人。
客栈老板早就是人老成精的人物,况且这些天来来去去,早就看了不止一桩这样类似的事情,此刻自然知道对方问的是什么,一番思索之后,才轻声道:“二楼最左边,住得是祖孙三人,看起来……”
话说一半即可,用不着非要说透,中年剑修点点头,再次丢下两枚天金钱,之后中年剑修看了一眼本就在二楼那边站着的一个妇人。
妇人点点头,会意之后,便去敲了那边的门,开门的是个其貌不扬的中年汉子,嗡声嗡气地开口问道:“何事?”
妇人微笑开口,说起来意之前,先客套了几句,不过见对面汉子仿佛不太感兴趣,最后只好开门见山,说起了要让对方让出房间的意思。
汉子直白问道:“房让给你了,我和我娘去哪里?”
妇人听着这话,神色一凝,眉目之间明显有些不悦,这种事情,大家都心照不宣,你偏偏要点破,让自己没了脸面,又是为何?
不过既然都已经开口,妇人自然不会因为对方这么一句话而打退堂鼓,她拿出一袋子天金钱,微笑道:“道友可另寻别处,这袋子天金钱,算是补偿……”
话还没说完,一个粉雕玉琢的小女娃从屋子里走了出来,抬头看着自己爹爹,不满道:“爹,祖母让你好好说话,别惹事。”
汉子无奈,低声道:“知道了。”
说完这句话,汉子抬眼看向眼前妇人,问道:“非让不可??”
妇人笑道:“道友最好还是让让。”
这一次汉子还没说话,不远处的那个女子剑修便已经朝着这边走来,一边走着一边说道:“常师姑,咱们好脾气,可这位不见得是啊,其实用不着这么费口舌啊。”
汉子皱了皱眉头,自然是听出来了眼前女子言语里的夹枪带棒。
要是年轻一些,他倒是可以耐着性子听听,毕竟眼前的女子,虽然说话不好听,但是其实长得还行,不过这会儿都到了这把年纪,媳妇儿早娶了,小闺女也有了,再看这世上的女子,就算再美,也就那样罢了。
因此汉子很快便蹲下身,在小闺女耳边说了句话,后者一脸狐疑,汉子无奈道:“去给你奶奶说,算爹欠你一串糖葫芦,好不好?”
小丫头摇摇头,眼里满是狡黠,很明显,这小丫头是坐地起价了。
汉子伸手想去揪这小姑娘的耳朵,小丫头也不躲,只是说道:“爹,你要想好哦。”
汉子的手都已经举到了一半,听着这话,只能叹着气收了回去,这丫头其实心思远没有外表看着那么单纯,她心里跟个明镜似的,只要自己祖母还活着,自己这老爹,就别想着收拾她。
哦,即便祖母不在了,自己娘亲还在,当爹的也不敢收拾她。
汉子低头泄气道:“那就两串。”
小姑娘嘿嘿一笑是,伸手跟自己爹爹拉钩,然后很满意地说道:“那就说好了哦。”
之后小姑娘转身进屋,汉子这才站起身来。
他跟自家闺女其实说话是浪费了些时间,那边那个女子剑修早就不满了,等着看他站起来,就要说话,汉子却摇头道:“去把说话管用的叫过来,让房可以,却不能跟你们这些女子谈。”
女子剑修冷笑一声,刚要开口,身侧的妇人就拉了拉她的衣角,轻声道:“稍等。”
这种事情,不管怎么看,都是他们不占理,要是能不动手就解决,是最好的结果,所以这会儿哪怕是叫自家师兄过来,其实对她来说,都没什么关系。
出门在外,动不动就要打生打死的,其实不好。
女子剑修冷哼一声,没有多说。
这边妇人很快带来了那位领头的中年剑修,后者面无表情,对于这个麻烦的汉子,没有什么好态度。
汉子倒也不在意,只是自顾自说道:“房间不够了,你们又来得晚,所以想要我们先来的房间,也不算是硬抢,这不还给钱了嘛,传出去也不是太糟糕的名声,所以看起来,没多大个事,不过……你他娘的出身西巷宗,就能想做这事,就做这事儿……”
话音未落,汉子骤然一步踏出,浑身上下的气机流转,直接便到了那中年剑修身前,重重一拳砸出。
那中年剑修最开始没有反应过来,但毕竟是修行多年,到底身上有些修为在的,在刹那之间,他还是祭出了自己的本命飞剑,横在两人之间。
不过那汉子看到这柄本命飞剑的时候,却没有收拳打算,还是一拳重重砸出,直接砸上那飞剑的剑身之上,飞剑瞬间哀鸣一声,被这一拳砸的撞向那中年剑修,后者更是直接撞碎二楼栏杆,跌落到一楼大堂。
另外一边,同行的那些剑修看到这一幕,也没有犹豫,立马便拔剑朝着汉子这边杀来。
汉子面无表情。
只是一步踏出,一把抓住最前面的那个剑修的衣领,直接便丢了出去。
之后第二个也好,第三个也好,都是如此。
到了此刻,客栈一楼那边,好像凭空下了一场雨。
只是这场雨可比遭了一场冰雹还要严重。
一楼大堂,早就是一片狼藉。
不少修士听到声响,纷纷朝着这边观望,但是最后都没人出手。
就在这会儿,那个去而复返的小姑娘来到房间门口,大声喊道:“爹,祖母说了,不管是谁拦着她见绿亭剑仙,打死都不嫌多!”
汉子嗯了一声,示意知晓了。
既然自己娘亲都没阻止,那这汉子出手就更加没有顾忌了。
一个个剑修被他抓着丢出,虽说没有重伤,但反正得在床上躺个三五个月了。
客栈外,正好是一家临街酒楼,有两个男子坐在窗边,正好就能听见这边客栈的动静,当然同时也能看到些光景。
一身黑衫的年轻男子微笑道:“西巷宗可不算差了,顶尖算不上,但肯定是一流宗门,听说他们宗内这一代出过一个顶不错的年轻剑修天才,叫啥来着??”
另外一个青衫年轻人漫不经心说道:“田续。”
眼见黑衫年轻人看向自己,青衫年轻人淡然道:“早两年碰到过,出了半剑,这家伙就顶不住了,然后屁颠屁颠跟了我一路,整整半月,都想让我指点他几句。”
黑衫年轻人啧啧道:“所以你主动出剑了,为啥?”
“当时修行界里不知道是谁传出来的说法,说是什么当世剑修一道,上头剑仙林立,在门外,并肩两人,田中野草。”
青衫年轻人说这话的时候明显不是很高兴,什么他娘的并肩两人,田续那王八蛋,再修行一百年,能看到老子背影吗?
黑衫年轻人憋着笑,转移话题问道:“别的不说,那出拳人身份你能猜出来吗?敢不把西巷宗放在眼里,这么悍然出手,可怎么看都不像是个寻常修士啊。”
青衫年轻人皱眉道:“我上哪儿知道去?不过我倒是很清楚,这老哥应该不是剑修。”
黑衫年轻人嗤笑道:“屁话。”
“打个赌?”
黑衫年轻人忽然笑道:“赌半个时辰内,我能不能知道他的一切消息?”
青衫年轻人问道:“赌什么??”
“要是我赢了,你小子到时候就大喊一声,郁希夷不如陈朝,咋样?”
陈朝嘿嘿一笑,也是,除去这两个年轻人外,恐怕天底下很少有人会这么无聊设立这么个赌局了。
郁希夷冷笑道:“赌就赌,你要是输了,你就说陈朝差郁希夷远矣。”
陈朝点头,“好。”
刚吐出这个字,陈朝便伸手出窗外,招了招。
郁希夷一怔。
不过片刻,便有个中年人从楼外来到两人身边,躬身对陈朝行礼,“见过镇守使大人,见过郁剑仙。”
陈朝点点头,说道:“那汉子的资料给我一份。”
中年人低头找了找,找出一份档案给眼前的陈朝,陈朝翻看了几眼,然后朝着对面的郁希夷挥了挥。
郁希夷面无表情,吐出四个字,“你真恶心。”
陈朝嘿嘿一笑。
然后他把手上的档案递给了眼前的郁希夷,自顾自说道:“天南的一座宗门宗主,居然是个忘忧,我还以为这方外的忘忧,就只有陈万年一人呢。”
郁希夷跟陈朝相识这么久了,自然是知道这家伙在想什么,直接点破道:“你又想着拐到你手上?”
陈朝皱眉道:“郁道友,怎么这么说,我这是为国抡才,大公无私。”
郁希夷竖起中指,一切都在不言中。
意思很明确,别装了,咱们哥们之间,谁还不知道谁啊??
陈朝挥了挥手,让那人离开,眯眼问道:“你想让绿亭剑仙为你出剑逼剑宗宗主出关,想好法子了吗?”
不说这个还好,一说起这个,郁希夷就头疼不已。
他这辈子练剑还算是不错,但是除去这个之外,别的事情,是真的没啥擅长的,跟人打交道,更是如此。
陈朝笑着说道:“要让人帮你的忙,你不得首先帮一下别人?”
郁希夷挑眉道:“怎么说?”
“老剑仙蹉跎一甲子,最后为啥放出这么个消息?肯定是有些未了之事,你要是帮着做成了,老剑仙不见得就一直不松口。”
陈朝轻声道:“不过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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