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去过上海?这就够了。”
朱先海笑道。
“这个生意很简单,我呢,打算从中国雇佣一批劳工,你去上海帮我把人带过来,每个人,我付出两比索的运费。怎么样。”
眼下至于南华发展的最大问题是什么?
无非就是人口不足,人丁不旺。
没有人,所有的计划都是空中楼阁,哪怕就是在这里开创了一番基业又能怎么样?
到最后还是会因为人力不足,便宜其他人。
只有拥有充足的人口,南华才能够发展下去。更准确的来说是才能够在这片土地上生存下来。
在未来的潘帕斯大草原的三国志中,人的因素直接决定了三方的未来命运。
人力不足如何发展?
靠这一千多华工?
那怕就是他们都从马普切人那边娶到了媳妇,可生到什么时候是个头?
时不待我,生是生不出来的。
还是得从国内想办法。
还好,现在国内正值战乱,还好,国内人口众多,穷人遍地……就是距离有点儿远。
但无论如何,都要想尽办法从国内拉人过来。
眼下这边是难得的“帝国主义”势力真空,阿根廷人还注意不到这边,这便是朱先海崛起的机会,必须要抓住。
很多机会,一旦错过就不在。
机不可失啊!
“两比索的运费?先生,你要知道,这可不是从巴西到这!船舱里肯定不可能像上一次那样人挤人,两比索的运费,我觉得似乎少了一些。”
有了一次运人的经验之后,卢克自然很清楚“安莉斯号”的极限,超过一个月长期航行,肯定不能像上次那样人挤人。
“而且就我所知,从香港到圣弗朗西斯科运一个中国劳工成本就需要五比索!船票至少都在五十元以上!”
显然,对于契约劳工运费这事,卢克早就是了若指掌,毕竟人家在那条航线上干过。
“那不一样,我这是雇佣你!而且你听我说,如果要运人的话,这船肯定需要经过改造。”
朱先海一边说,一边摊开一张图纸。
“你看,我的初步计划是,在船舱里按装这样的多层床,每个床铺宽2英尺(约50厘米左右),长7.8英尺,高2.5英尺,两个床铺一排,每排床铺之间留2英尺的过道……”
说白了,就是双层床的进阶版“多层板”,造这种床很简单——木头,南华周围的山坡上多得是。而且这里的工匠已经习惯了造这种床,他们睡的就是双层床,只是更宽一点罢了。
“这,这,床居然这么造?”
卢克又一次傻眼了,他还真没见过双层床。
别瞧双层床看起来简单,可在十九世纪绝对是“黑科技”,尽管从来没有一个特定的人首先发明了双层床,但可以肯定的是直到十九世纪晚期,才有军队中使用双层床,然后对慢慢扩散开。
这个时代的水手睡……吊床,看似节省空间,可实际上一样的浪费空间。多层床才是真正的合理空间利用。
当然了,朱先海给移民船弄出来的床铺标准,差不多也就是二战运兵船的标准,甚至还要更挤一点,除了过道之外,甚至都没有活动的空间。可这也是没办法,移民船又不是邮轮,享受海上的旅行?这年月可能吗?
“你说,如果把“安莉斯号”的船舱里都装上这样的多层床,这一趟能运多少人?怎么着也要一千多人吧?”
“不,绝对不止,“安莉斯号”的长度是276英尺,型宽50.5英尺,型深26英尺,如果在双层货舱里安装这样床铺的话,每层货舱至少可以……”
在心里稍微计算了一下,卢克险些没有失声尖叫起来。
发,发财了!
不用怀疑,一趟航行就足以让卢克一跃成为富人!
“史蒂文先生,还有一个问题,”
深吸一口气,卢克说道。
“我们什么时候出发!”
面对金钱,绝大多数人都会在第一时间做出选择,这几乎就是本能。
“这才是金钱的正确使用方式啊!”
再一次,成功说服他人后,朱先海不由感叹。
残酷无情的现实告诉他一个道理。想要变强,肯定只能靠钞能力……
……
方展博很得意!
这种得意源自于倍受重视!
嗯!
现在他是朱大老板的心腹,不对,是幕僚。
朱老板虽说自称老板,可是在他看来,他就是南华的一地之主,洋人的这地方,是无主之地。
一地之主,可不就是一地诸侯?
虽然人少了点,地点偏了点,可那也是一地之主啊。
而他自己嘛!
身为主公的幕僚,自然能够一展所学了,作为读书人的他,确实能一展所学。
什么录册啦,地亩啦,在过去的几十天时,他一直仿效着大清国的规矩,弄出了南华的田亩册。当然了,唯一让他不太爽的,就是威廉·汉森——那家伙是伯爵夫人从布宜诺斯艾利斯带来的,说是工程师,可却偏偏插手他的事情,说什么他录的地亩册根本就是废纸,要进行重新测量。
测量?量什么?大清国都这么量几百年了。
可随后当那家伙用西洋镜、尺什么的绘出了南华的地册图时,方展博傻眼了,画的未免也太准了吧。
得,此夷学也,咱不擅长。
咱擅长的是给主公出谋划策。
此学,雕虫小技而。
“人,国之本也。南华沃野千里,就是人丁稀少,从国内募人垦殖,确实是充实人丁的好办法,”
一听说主公要运人过来,方展博就立即赞同道。
“主公此议甚好,理应如此。”
虽然没读过几年书,可王得文作为朱大老板最早的班底,自然也是深得其信任,当下说道。
“办法是好,可肯定要花很多钱吧?”
钱!
钱才是硬头货啊!
“是啊,这从内地募人过来要花钱,用船把他们送过来,也要花钱,这花费肯定不少,主公。”
李富贵出不了什么主意,但却当下还是表示支持。
“只要用得上咱,您随时吩咐。”
“书达呢?”
朱先海看了一眼钱德山,这家伙和方展博一样,是华工里头唯二的读书人,他甚至还考中过举人。不过与方展博屁颠屁颠喊自己“主公”不同,这家伙似乎还有那么几分“矜持”。
“嗯,花钱肯定是要花钱的,但要看这事怎么办了。”
迎着东主的视线,钱德山沉吟道。
“要是换个办法,非但花不了多少钱,而且可能还会事半功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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