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纯良道:“名次不重要,潜力才重要,我觉得我们东州旅游是发展潜力最大的,您硬要我说,我认为可以拿旅游收入的增长率比较一下,我敢保证东州旅游收入增长率今年肯定全省第一。”
邢文虎觉得这小子不但胆大而且还很聪明,知道扬长避短,他们旅游收入基数低,所以比增长率是非常狡猾且现实的。
邢文虎点了点头道:“好,大家都听着啊,等今年的全年数据出来,我倒要看看你的豪言壮语能不能实现。”
散会后,范理达叹了口气道:“纯良,你不该夸这个海口啊,邢书记这个人非常认真,如果我们完成不了他肯定会追究责任的。”
傅国民道:“完成不了就完成不了,咱们气势上不能输。”
这时候一群剃着光头的和尚从他们面前经过,接着又是一群身穿道袍的道士走过,傅国民愣了一下:“什么情况?”
范理达找工作人员问了一下才知道,和尚是少林武校的,道士是武当山道学院的,明天下午各地文旅局交流安排了一些节目表演,人家已经开始彩排了。
傅国民越发觉得他们在文旅工作上的意识比别的城市差太多了,看看人家这工作做得多细致,再看他们,几乎是什么都没准备,两眼漆黑就过来了。
傅国民跟他们两人商量:“你们说咱们是不是也准备个节目,趁着这次的机会宣传一下我们东州。”
范理达道:“我的特长就是喝酒,其他的我也不会啊。”
傅国民又望向许纯良,许纯良笑道:“咱们就别凑这个热闹了,人家都是精心准备的。”
傅国民的手机响了是南江文旅局长杨建武打给他的,杨建武也提起了明天下午表演的事情,他们平海省分配了两个节目,决定江南一个,江北一个。
傅国民赶紧解释了一下具体情况,他们过来的三个人加起来也凑不出一个文艺细胞来,主要是担心影响平海省的形象。
杨建武让他不要推辞,不是什么正式表演,就是文旅系统大联欢东州是江北老大哥,必须代表平海出一个节目。
傅国民有些纳闷江都也在江北,为啥单独把他们给列出来,杨建武告诉他,江都文旅局的小齐参加他们那边的节目了,大家合演一出京剧。
傅国民明白,东州这是被孤立了,人家其他几座城市抱团了,都不想带他们江北玩儿,别看江都也在长江以北,人家美其名曰江中,宁愿待在江中泡着也不想跟他们沾边。
傅国民有些火了,总共来了七个城市,六个团结在一起,没人带他们玩,不玩就不玩吧,还特么给他们安排节目,凭啥伱们六个才出一个节目,我们东州得单独出一个?要是单独出也应当是省会南江,我们东州不配有这样的待遇啊,而且我们去年年度旅游总收入才三百多亿。
想到这里傅国民明白了,这就是差距太大,不是一个层次,而且江北江南文化迥异,人家用吴侬软语唱昆曲,这边都是粗犷豪放吼柳琴,硬扯在一起也不协调。
傅国民放下电话盯住了许纯良,许纯良察觉到他有种发现猎物的感觉,干咳了一声道:“傅局,您能别用这种眼光看我吗?这么多人在呢。”
傅国民笑道:“明天下午大联欢,咱们东州得出个节目……”
许纯良在湖边找到了正在录影的苏晴,没有打扰她工作,一旁静静等待着。
苏晴真是漂亮,让周围这如画山水都失去了三分颜色,经过的路人都禁不住向她望去。
许纯良在一旁等了半个小时,她的工作才告一段落,跟同事交代了一声,一路小跑来到许纯良身边,笑道:“不好意思,让你久等了。”
许纯良道:“没事儿,工作第一,我反正也是闲着。”
苏晴提议去飞云渡转转,不想继续留在这里引人围观,她这两天都在忙工作,一直都没有机会好好游览太明湖。
酒店旁边就有自行车租车点,他们可以租两辆自行车过去,途中欣赏一下湖光山色,还可以畅所欲言。
他们租了两辆自行车,骑着出了酒店。
途中许纯良把省里给他们派表演任务的事情告诉了苏晴。
苏晴道:“那还不好办,你不是擅长飞刀吗?”
许纯良道:“人家都宣传地方特色,我们上去刷刷刷一通飞刀?是不是得琢磨点有意义的节目。”
苏晴道:“想不到你对这次表演还这么上心。”
许纯良告诉她原因,主要是感到东州被其他兄弟城市给孤立了,所以想在表演中找回这个场面,必须要让他们感觉到今日你瞧我不起,明日你高攀不起。
苏晴知道他好强,想了想道:“东州是龙飞之地,又是大汉之源,在历史人文方面不弱于任何一个其他城市,这节目得好好琢磨一下,最好能把历史结合起来,又能突出东州本来的特色。”
许纯良点了点头道:“表演还是以你为主,我跟着当道具就行。”
两人就快抵达飞云渡,路边出现了一个大广告牌,上面写着中华鳖园,配图是一只硕大的王八。
苏晴望着那只王八忽然灵机一动:“要不咱们俩排个霸王别姬吧。”
许纯良循着她的目光望去,马上意识到她是从这只大王八得到了灵感,故意问道:“谁演霸王谁演姬?”
苏晴回过神来,一手扶着车把,腾出手在他身上捶了一拳:“当然是你演霸王我演……讨厌,你骂人。”
许纯良哭笑不得:“我占你啥便宜了?明明是你瞅着这大王八得到了灵感。”
苏晴咯咯笑了起来:“是这样的,我在东州电视台的时候,台里曾经有过一个这样的节目,创意和编排都很好,但是后来台领导考虑到不符合春节喜庆的气氛给拿下了,我一直觉得挺可惜的,要不咱们俩搭档演出一下,这出戏虽然是《霸王别姬》,但是总体霸王的演出难度不大,舞蹈部分基本上都是女演员完成。”
许纯良道:“难度不大就行,我适合干粗活,你让我来个霸王举鼎、霸王脱衣啥的都行。”
苏晴白了他一眼:“那叫霸王卸甲。”
许纯良道:“不过这霸王别姬在咱们东州好像是一道菜,这段历史发生在垓下啊。”
苏晴道:“垓下就是古灵璧古灵璧属于东州啊。”
许纯良点了点头道:“就这么定了,咱们今晚回去就排演,都牛逼什么?还瞧不起我们东州了,我特么卷死他们!”
苏晴道:“不过得需要一些服装道具,我让同学给送来。”
“你同学干啥的?南皖戏剧院的。”
“得嘞!”
两人聊得正高兴呢,身后一辆面包车鸣笛开了过来,吓了苏晴一跳,车把一歪差点没骑到沟里去,得亏许纯良一把将车把薅住。
许纯良怒道:“怎么开的车?”
面包车吱嘎一声停了下来,从车里呼啦一下出来了六名壮汉,许纯良认出开车的那个就是蓝湾渔村的小老板,马上就明白了,这叫冤家路窄,人家是故意报复他呢。
蓝湾渔村的老板指着许纯良道:“我认得你,就是你往我鱼塘里弹烟灰,把我的鱼虾都给毒死了。”
许纯良心说你不傻,就是我干的,咋地?你丫有证据吗?许纯良笑道:“你还挺会赖,一点烟灰能把你鱼塘里的鱼虾都给毒死?你去报警啊,有证据来抓我。”
那小老板这次损失惨重,粗略估计都有十几万,这几天一肚子火没处发泄:“小子,你知不知道我是谁?”
“我特么管你是谁?一个臭卖鱼的你牛逼什么?”
苏晴知道许纯良是个谁都不服的主儿,赶紧劝他别跟人家冲突,真打起来影响不好。
可问题是现在不是许纯良想息事宁人就能解决问题的,对方不依不饶,六个人把他们给围上了。
许纯良正准备出手教训这帮人的时候,一辆奥迪驶了过来,平海文旅负责人邢文虎刚好从这边经过,看到眼前一幕马上让司机停车,大声道:“干什么的?你们想干什么?”
像邢文虎这种级别的干部,身上都带着一股强大的气场,再加上他的专车牌号一看都不一般,蓝湾渔村的老板只是想找个人出口恶气,其实他也不认为鱼塘的鱼虾死绝都是许纯良弹烟灰的缘故。
他指了指许纯良:“小子,今天算你走运,别让我再遇到你。”
许纯良心说还不知道谁走运呢,向仗义出手的邢文虎笑道:“邢书记好。”
邢文虎看了看他又看了看苏晴:“什么情况啊?”
许纯良道:“没什么,就是他们乱按喇叭,被我教育了几句。”
邢文虎道:“出门在外收敛点脾气,尽量别和当地人发生冲突。”
许纯良点了点头:“谢谢邢书记。”
邢文虎道:“赶紧回去吧。”
许纯良道:“我们打算去飞云渡看看呢,等会儿就回去。”
邢文虎也是去飞云渡的提醒许纯良注意安全,上车先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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