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清雅只好接过。
叶昌源没有马上离开的意思,拉开梳妆台的椅子坐下:“刚跟你爷爷聊过了,他愿赌服输。”
叶清雅笑道:“知道爷爷担心我,我以后一定好好练习武功,争取当一个货真价实的女侠客。”
叶昌源哈哈大笑起来,望着女儿,不知为何想起了妻子林思瑾,女儿的身上还是秉承了几分她的基因,不过林思瑾更强势,叶昌源自问也是个强势的人,可能正是因为他们的强势才造成了女儿的内向。
其实他们父女之间真正在一起单独交流的机会很少,叶昌源一度认为女儿怨恨自己,怨恨自己将她嫁入了乔家,没有给她选择感情的机会。
叶清雅吃完了燕窝粥,发现父亲一直望着自己,有些诧异道:“您看我干什么?怪怪的。”
叶昌源叹了口气道:“刚才你的样子让我忽然想起你妈了。”
叶清雅道:“能不能别提她。”
叶昌源道:“怎么不能提啊?伱妈那个人脾气是古怪了一些,不过她跟我一样,都是爱你的。”
叶清雅道:“咱们能不能不聊这事儿?”
叶昌源有些奇怪,不知道女儿对母亲的排斥究竟是因为什么?
叶清雅却清楚是日积月累,她认为母亲没有尽到责任,在她成长的每个阶段,母亲都没有给她任何的指引,无论是生理上还是感情上,每次她去找母亲,母亲总是一副不耐烦的样子,好像自己根本不是她亲生的一样。
叶昌源道:“清雅,我得为你妈说句公道话,其实她是很疼你的,当初你和乔如龙结婚,她站出来反对,也是从那时候开始,我们的夫妻关系急转直下,一直分居到现在。”
叶清雅道:“打我记事起你们两人的关系就不好,两天一小吵,三天一大吵,搞得我从小对婚姻就有阴影了。”
叶昌源道:“我承认,你婚姻失败都是爸的不是。”
叶清雅道:“算不上失败,其实多数人的婚姻都是一地鸡毛。”
叶昌源从女儿的话音中听出了消极的态度:“女儿,不能因为一次失败就否定一切,你还年轻……”
叶清雅淡然道:“我是不会再考虑结婚了,一个人挺好,独来独往,自由不羁,想做什么就做什么。”
叶昌源道:“可你有没有想过,将来老了怎么办?身边没有个伴多孤独。”
叶清雅道:“人为什么一定要有个伴?我又不是无法照顾自己,爸,您就别为我操心了,还是多操心操心您自个儿。”
“操心我什么?”
叶清雅道:“你们两人分居这么久,将来到底怎么办?打算一直这么耗下去?”
叶昌源道:“我们的事情用不着你操心。”
叶清雅道:“那行,咱们以后就各扫门前雪,我不管你们的事情,您也别管我的事情。”
叶昌源有些无奈地摇了摇头,目光投向墙上,被墙上的一幅《心经》所吸引,叶昌源起身走到那幅《心经》前方,瞪大双眼仔细鉴赏着。
叶清雅知道父亲平时对书法的兴趣不大。
叶昌源道:“这幅字是你写的?”
叶清雅道:“不是,上个月去渡云寺游玩的时候,一位高僧送给我的手抄心经,我很是喜欢,所以裱起来挂上了。”
叶昌源道:“渡云寺?没听说过啊。”
“地方很偏僻,导航上都没有那个地方。”
陈千帆比约定的时间晚了一个小时,见到许纯良有些不好意思地解释:“不好意思啊,中途堵车。”
许纯良道:“理解,赶紧走吧。”
陈千帆让他把行李交给司机,他们两人先上了车。
许纯良进入车内看到里面还坐着一个样貌周正的女人,陈千帆赶紧给他介绍:“我的财务助理杨小凤,叫人啊,这位是我好朋友,许院长。”
杨小凤赶紧叫了许院长。
陈千帆让她去副驾坐,杨小凤噘着嘴不情不愿地过去了,许纯良一看就觉得他们俩好像有些暧昧,陈千帆此地无银三百两地低声解释道:“我下属,能力还可以,但是有点不通人情世故。”
许纯良心说你给我解释什么?有那个必要吗?能力还可以,哪方面的能力?
汽车刚刚启动,溥建打来了电话,问他们是不是走了?陈千帆告诉他还在酒店门口呢,溥建让他顺道来他住的地方拐一趟,他改主意了打算跟着一起回东州。
陈千帆忍不住抱怨起来,昨天专门打电话问他要不要一起回去,溥建说他最近有个收藏交流会,不知怎么突然就改主意。
许纯良看了看时间,已经上午九点半了,这一折腾估计都要到午饭时间了,多个伴也好,有溥建在,这一路上不愁寂寞。
陈千帆让司机按照溥建发来的地址开了过去,等到了地方,看到溥建背着双肩包,一手拎着小菜,一手抱着一箱啤酒。
溥建把啤酒递给许纯良:“等着啊,我去小店再搬一箱。”
陈千帆道:“我车里有酒。”
“大热天的谁喝那玩意儿,弄点冰镇啤酒醒醒神。”
陈千帆道:“我车里有冰箱。”
溥建白了他一眼:“有冰箱了不起啊?”
陈千帆望着溥建的背影道:“我怎么觉得这货有些气不顺?怎么逮谁怼谁啊?”
许纯良道:“天热火气大。”
中午他们就在车上喝起来了,溥建火气大是有原因的,渡云寺的尾款还没收到,打了几次电话,墨晗都没搭理他。
溥建冲着许纯良抱怨道:“你说她这么大一老板就差我这点钱?我跟朋友都说好了,尾款到现在都没付。”
许纯良道:“这不遇到突发状况了嘛,通惠大师失踪了,可能人家顾不上你这茬儿。”
“通惠和尚跑了跟我有什么关系?我修的是渡云寺,工程干完了?尾款不按期给付,一点契约精神都没有,再说了,通惠也签好字了。”
陈千帆道:“跑了和尚跑不了庙,你还愁找不到人要这笔款子?”
溥建道:“现在渡云寺就剩下一个哑巴和尚,甭管我说啥他都吚吚呜呜,反正就是没钱,当初也是墨晗找我修得渡云寺,冤有头债有主,我只能找她要钱啊。”
他两只眼睛望着许纯良。
许纯良道:“她欠你钱,又不是我欠你钱,你瞅我干啥?”
“我不是通过你才认识她的吗?她欠我钱不给,不接我电话,你这个中间人是不是应该承担一些连带责任?”
许纯良道:“你们谈生意也没通过我,我从中也没落一分钱的好处,我承担个屁的责任。”
陈千帆道:“这话倒是没毛病。”
溥建道:“干你屁事啊,老陈,你喝你酒吧,驴肉都堵不住你嘴。”
杨小凤从副驾转过头来:“溥先生,你对我们陈总客气点。”
溥建眨了眨眼睛:“哟,还有一打抱不平的,合着你们达成统一战线了,一起对付我。”
许纯良道:“至于吗,你有那么大脸吗?”
溥建道:“行,你脸大,你帮我给墨晗打个电话,问问尾款的事情,渡云寺那工程根本没人肯接,我帮她出了这么大力,没理由还让我往里搭钱吧?”
陈千帆道:“你最近是不是缺钱啊,缺钱我可以先借你点周转。”
溥建翻了个白眼:“我自己有钱。”
当着许纯良的面他给墨晗又打了个电话,这次干脆关机联系不上了。
溥建开得是免提:“你听听,干脆关机了,你说她该不会为了我那三瓜俩枣选择人间蒸发吧?”
许纯良笑道:“她还欠你多少尾款?”
“五十万!”
许纯良道:“这么着,她要是不给,这笔钱我给你,你放一百个心。”
溥建道:“我凭啥要你钱?你们又不是两口子。”
陈千帆道:“看看纯良的胸怀,再看看你,人比人得死啊。”
溥建道:“你死我都不死。”
杨小凤又听不下去了,扭过脸来:“你怎么说话呢?”
溥建道:“老陈,我说你公司员工是怎么培训的?平时她是不是喜欢插嘴?”
陈千帆笑道:“小杨,没关系,都是我哥们,我们闹着玩呢。”
溥建道:“这位小杨同志对陈总很是维护嘛,看出来了,她是把老陈当亲人了。”
陈千帆道:“我们公司是家族式管理,大家都把我当成家长看待。”
“小杨,你叫啥?”
杨小凤没搭理他。
陈千帆道:“杨小凤。”
溥建噗呲笑了起来,也不知道怎么就戳到他的笑点了,咳嗽了两声才道:“老陈,我就知道你喜欢小缝。”
陈千帆和许纯良无语,这货肯定想偏了。
杨小凤第三次把头转了过来:“臭流氓!”
溥建道:“嗳,我怎么就流氓了,杨小凤不是你名字嘛?我就不能喊了?难道你这个小缝是陈总专用的?”
许纯良踢了溥建一脚,这货说话就是没轻没重,兴奋起来没个把门的。
陈千帆道:“小凤,怎么说话呢?都是我哥们。”
杨小凤翻了个大白眼,不情不愿地转过身去,把耳机给塞上了。
溥建道:“还别说,老陈这方面比你强,你小子重色轻友。”
许纯良道:“得嘞,你逼逼叨叨半天,不就是想我帮你讨债,成,我这就给墨晗打电话。”
“她关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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