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话间,丧钟就离开了昔日的多元2,重新回到了CAAT体内的这片‘未定义’空间中。
他环视着远方的一个个肥皂泡,目光看向一个个宇宙,他沉默着,似乎是要分辨什么,或者记住什么东西。
CAAT的手下又涌过来了,那些黑色玻璃一样的爪子,似乎是临死之人的绝望反扑,都被绞杀和斗篷挡了下来,身边发出噼里啪啦的声音,就像是一串不会放完的鞭炮。
果然,这种巨型怪物,还是最容易从内部攻破,比起它在外界展现出来的力量来说,它体内的抵抗根本连微风都算不上。
苏明无视了这些骚扰,他漂浮在虚空之中,缓缓地抬起了自己的手,黑色的太阳在他身后猛然升空。
视野中的一切仿佛都消失了,唯独白色日冕的光芒格外耀眼,随后他张开嘴巴,快速地低声复述了一遍反正确方程。
这是用光在传播反正确方程,下一秒,黑色太阳喷涌出了灰色的雾气,这些雾气像是潮水一般,向着四面八方涌去,流向一个个宇宙,接着将它们淹没,就犹如大海淹没了卵石。
一切仿佛都消失了,或者说是回归到了混沌的状态,而一直伴随在耳边的杂音,也飞快地消失了。
苏明感觉自己仿佛漂浮在一片大海上,温热的海水正在拍打他的身体,他真切地感受了来自外部的某些东西。
有人在骂他,也有人在鼓励他,可是对此,他只是微微一笑。
因为他做了自己想要的选择,而且这是在为每个人正确选择的机会,至少不要让小孩子被父母带去强行变性吧?‘正确’已经魔怔了,他必须得阻止它传染更多人。
“我是丧钟,我也是个普通人,所以把普通人该享受的寻常乐趣给我还回来!”
说着,他猛然发力,反正确方程携带着人格模板,被众多概念的力量裹杂着,犹如决堤的洪水般冲刷向了本不该存在的扭曲谎言。
“它在融化。”
路西法放下了手,原本被他抓着角力的CAAT突然软下去了,就像是泄了气的皮球。
不光是失去了力量,就连它的体型也在快速缩水,那不定型的黑泥拼命扭动着,但却无济于事,它发出了种种恶毒的咒骂,却根本没人在乎。
其实有人在乎,比如死侍,他想要和CAAT对骂来着,但黑耗子还是拉住了他,省得节外生枝。
“丧钟已经成功了,而且效果比我们想象中更好。”老鼠拉着死侍的大腿,虽然他的胳膊非常细,但韦德的大腿就是掰不过他:“CAAT已经不需要我们再做什么了,它已经是锅下面的木柴被抽走了。”
“那叫釜底抽薪,鼠哥。”死侍遗憾地看了一眼敌人,此时已经来不及补刀了,巨大的怪物现在只有一个单体宇宙那么大了,而且还在飞快地缩小:“早知道我就跟表哥一起进去了。”
他是想跟上来着,但是当时表哥的速度,他有心无力啊!
好后悔,人气没蹭上,这决战的场面也不知道啥样,尤其是表哥的那个性格,过于低调了,也不会装逼,怕不是浪费了一次大场面啊。
“不管是什么,CAAT已经完蛋了。”退出战斗的富兰克林走了过来,男孩揉着自己的太阳穴,显得有些疲惫,但还是清楚地说道:“根据我的观察和计算,按照当前的衰减速率,它很快就会变成没有意义的空壳,然后就像是从未存在过一样灰飞烟灭。”
“这并不少见,孩子。”老鼠点点头,他喜欢孩子,于是拍拍小富的肩膀:“历史本来就是会不断发展的,有个道理叫做物极必反,CAAT膨胀到了极点,本质却是反人类的,那么当人们都意识到它的本质并与它切割时,它就已经算是注定灭亡了。”
“嗯,这也是另一个角度上的观点,认为人气决定成败么?”小富看了一眼死侍,又看了一眼斗篷人,男孩觉得这两人之间有点关系,但他没有说:“不过在我看来,是斯莱德叔叔杀了它,就这么简单。”
“这么说也没错。”耗子笑了一声,他松开男孩的胳膊:“你们真是挑了个了不起的领袖,这么一来,我也放心了。”
“你这是要走了?”死侍问他,随后却又露出了贱笑的表情:“临走前就没有啥礼物吗?给不给表哥都无所谓,但至少给我准备一份吧?”
耗子好笑地摇摇头,随口说道:“如果下次再见面,我会给你准备的,我们的故事还长着呢,不过我觉得以后还是暂时不要让叙事层以及外部的某些存在继续看你们的发展了,这叫闷声发大财。”
“嗯,那些斯莱德会安排的,搞死了CAAT之后,按他的性格,应该会重新潜伏回黑暗里吧?”韦德点点头,从裤兜里面掏出一朵皱巴巴的小花来,递给黑色老鼠:“我也直播了好几年了,正好也去彻底休个假,喏,这朵花送你,你其实是个好人。”
“呵呵。”老鼠接过花,稍微闻了一下,就闻到了一股屎味,但他依旧笑着,摆摆手转身离开,无声无息地步入了绚烂的光芒之中。
随着战斗结束,各方调动的能量传输也停了下来,此时虚空之中渐渐黯淡,就像是曲终人散后打烊的酒吧。
“结束了,不过丧钟去哪了?”伊莲终于从远处返回,来和大家汇合,她看向缩水成一座纽约大小的CAAT:“他该不会是困在里面了吧?”
“不会。”
路西法也有心思参与聊天了,他原本举起的双手也放下了,此时正抱在胸前:
“那个男人可是个真正的坏心眼,他大概是想要藏起来,让你们以为他和敌人同归于尽了,骗你们的眼泪,然后他突然出现在你们身后,来一场大悲大喜的结局。”
“我知道,而且我已经决定好配合他了。”死侍无语地白了撒旦一眼,叹了口气:“可是你把这事说出来了,我就没法演了,这就像是变魔术被拆穿了一样啊,根本感动不起来了。”
果然,黑暗中走出的丧钟也听到了,他一边褪去面具,一边用死鱼眼盯着路西法:
“你不拆台会死么?我本来还想要和大家开个玩笑呢,万一有人以为我真的和敌人同归于尽了呢?”
“怎么可能有那么傻的人啊?哈哈哈,你可是丧钟,从来不打没把握的仗,你会去送死这种事情,精神病都不信吧?”
哈哈大笑的上帝摆动手掌,她摸了摸自己的头发,又看向不远处已经漏气到篮球大小的CCAT:
“好了,它垮塌得比我想象中容易,其实也算是好事了,省去了生灵涂炭的物理战斗,那这个东西我帮你处理掉?还是你自己来?”
“你拿去吧,最好把它的灰烬也压在你的圣坛下面,别让它再出来就行。”苏明说到这里,低头点了一根烟,先是深深地来上一口,才接着说:“尽管它再跑出来,我还能收拾它就是了。”
“OK,我和叔叔先走一步,记得把你说的那个游戏快递发我啊。”
上帝摆摆手,她的圣光化做一只亮晶晶的小手,抓住已经变成黑灰的CAAT粉末,转身走向了突然出现的天堂之门,在门的另一边,依旧是那片熟悉的农场风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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