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纯良道:“子纯,我们不是来抓她的,我们想帮她,你有没有想过,如果你被人抓走了,你的爸爸会不会难过?小这位小弟弟也是一样啊。”
黄子纯道:“我奶奶不是坏人……哥哥……阿姨……我……我不知道怎么办……”
花逐月道:“子纯,让我们帮伱好不好,”心中有些郁闷,为何叫许纯良哥哥叫我阿姨,我就这么显大吗?
许纯良道:“只要你帮我找回这个小弟弟,我可以保证治好你爸爸的病,我还会帮你奶奶治病。”他已经看过黄九城的状况,确信可以治愈黄九城才这么说。
黄子纯含泪道:“我真不知道这个小弟弟的事情,也不知道他在什么地方。”
“奶奶呢?有没有办法联系上奶奶?”
黄子纯犹豫着,许纯良耐心等待着,看出这小女孩此刻内心正在激烈斗争着。
黄子纯道:“你们等等……”
她回到房内,不多时拿了一个儿童手机出来:“她给了我一个号码,让我轻易不要给她打。”
许纯良鼓励道:“打给你奶奶,救救那个小弟弟。”
黄子纯终于下定了决心,号码是她牢牢记在心底的,奶奶走得时候,曾经告诉她,要去做一件很重要的事情,让她轻易不要打这个电话,可她还是打了,小孩子的内心是善良的,而且许纯良让她看到了治愈父亲的希望。
电话接通之后,黄子纯对着电话叫了声奶奶。
过了好一会儿,那边方才有人回应道:“纯纯,什么事情?”听得出她的语气非常紧张。
花逐月示意她把手机交给自己,她走向远处,接下来的对话不想让小孩子听到。
“黄四婆,我是花逐月!”
电话那头瞬间陷入了沉默之中,花逐月听到黄四婆沉重的呼吸声,知道她在听,转身向远处的黄子纯笑了笑,然后道:“一个和两个这么简单的帐你应该算得清楚。”
黄四婆当然算得清楚,她明白对方通过花逐月已经找到了自己的儿子和孙女,花逐月是在威胁自己,两条命和一条命哪个更重。
黄四婆用沉默来回应花逐月,但是她不敢挂上电话,因为即便是傻子也算得清这个账。
花逐月道:“我不知道这次绑架是不是你全盘策划,也不知道你到底清楚多少内情,你现在最好仔细听着……”她简单将这次绑架的起因告诉了黄四婆。
有许多事是黄四婆不知道的,她认为这次的绑架只是为了要钱,并不知道背后还有那么多的事情,儿子得了怪病,她自己不久前又诊断得了肺癌。
黄四婆压根没想过要去治病,她也没钱治病,儿子的病已经耗尽了她现在不多的积蓄,而且看不到治愈的任何希望,她现在只想在临死前为孙女多赚点钱,参加这次绑架,别人预付给她二十万,她把二十万存在儿子的卡上留给了孙女。
人家还答应事成之后再给她八十万,有了这一百万至少可以保证孙女长大成人。
黄四婆认为自己的生命已经没有多久时间了,有生之日她要尽力为孙女多做点事,甚至不惜铤而走险。
她也没想过要伤害那孩子的性命,这是她加入这次行动的条件之一,如果不是花逐月告诉她,她还不知道,那小男孩的爷爷也是一位富豪,愿意拿出三千万的现金换取这个孩子的平安。
其实黄四婆并不在乎人家最终能赚多少,她只想得到自己的一百万。
花逐月道:“你只要保住那孩子平安无事,你孙女我来照顾,你儿子的病,我负责帮忙找人医治。”
黄四婆还是一言不发。
花逐月道:“你应该了解我,我花逐月向来说到做到,如果那孩子有个三长两短,你也不会有人送终。”
黄四婆道:“我不在乎!”她说完就挂上了电话。
花逐月回到许纯良身边,将手机交给了黄子纯。
“我奶奶怎么说?”
花逐月道:“她没说什么。”黄四婆说了她不在乎,但是她不可能不在乎,既然她愿意为了儿孙铤而走险,就不会放任他们的安全不管。
黄子纯又打了过去,电话却打不通了。
花逐月背着黄子纯将自己和黄四婆的通话内容告诉了许纯良,许纯良对花逐月的做法表示认同,必须要让黄四婆投鼠忌器,也只有让她从心底害怕,才能保证佟念祖的安全。
佟广生心急如焚,王金武总算在规定的时间赶到了,这一路上塞车不断,佟广生后悔得恨不能让他租架直升飞机飞过来。
三千万现金分成二十个箱子存放,每箱接近五十斤,内有一百五十万,佟广生已经调用了一切可用的资金,幸亏有许纯良相助,只要能保证孙子平安归来,别说三千万,就算是三个亿又能如何?
晚上七点半,歹徒联系了舒远航,得知他们已经将所有的现金都准备好了,这才告诉他们交易的地点,让他们半个小时内赶到长江会展中心,仍然警告了一番,不许他们报警,除了佟广生一家和一名司机之外,其他人不得过来。
佟广生表示会答应他们所有的条件,只要他们保证孙子平安就行。
对方询问了他们的车辆型号和车牌号。
结束通话之后,佟广生让所有人尽快上车,他和儿子儿媳上了那辆装满钱箱的奔驰商务,其他人分别上了另外两辆车,一辆由詹爱华负责,一辆由王金武统管,分开前往交易地点。
佟广生和詹爱华都经历过血与火的战争历练,也都是出类拔萃的战斗英雄,再加上还有从警务系统退下来的宋建设,应对这种局面还是有一定的经验。
宋建设认为绑匪不可能在会展中心交易,最有可能应该在临近的码头,因为绑匪必须考虑好后路。他还是认为佟广生应该报警,单凭着他们现在的力量很难抓住绑匪。
佟广生表示会报警,但不是现在,如果他过早报警,只会打草惊蛇,他只有一个宝贝孙子,绝不可冒险。
挂上电话,佟广生有些疲惫地舒了一口气,经历了这大半天的调度奔波,他已经心力交瘁,如果不是凭着顽强的意志支撑,恐怕早就已经倒下。
坐在对面的舒远航把一切都看在眼里,他伸出手轻轻拍了拍父亲的膝盖:“你没事吧?”
“能有什么事,当年我在者阴山打仗的时候,比这要辛苦得多。”佟广生表面上镇定依旧,他不能慌,现在他是所有人的主心骨,如果他慌了,那么其他人更不知道怎么办。他不能倒下,他必须要亲眼见证孙子平安归来。
儿媳阮星梅红着眼睛提醒道:“爸,您该吃药了。”
佟广生摇了摇头道:“不吃了。”如果今天宝贝孙子有什么三长两短,他活着也没什么意思。
舒远航道:“医生的话不可以不听。”他将药拿了过去递给父亲。
佟广生抿了抿嘴唇,医生的话可以不听,儿媳的话可以不听,但是儿子的话不能不听,接过那一把药服了下去,然后又从儿子手中接过水杯,喝了一大口水,满满的都是苦涩。
刚刚把药服下,绑匪又打来了电话,让他们去前面的青年桥停下。
佟广生让司机小刘去青年桥下停车,这里并非正常停车区,小刘停下车后。
佟广生按照绑匪的要求拎着作为定金的一箱钱,爬上天桥,他只能照办,拎着一箱钱吃力地翻过护栏,经过慢车道的时候还险些被疾驰而来的电动车撞到。
电动车主恶狠狠地咒骂他不长眼睛,佟广生没有时间跟这种人一般计较,拎着箱跌跌撞撞地爬上天桥,爬到中途,他几尽脱力,把箱子放在地上,喘息了一下,又继续向上爬去。
舒远航坐在车内,望着父亲颤巍巍的背影,踉踉跄跄的步伐,眼圈红了,鼻子一酸,眼泪险些掉下来,此时他方才感受到父爱如山的真正含义。
佟广生拎着箱子来到天桥上,绑匪让他继续向前,来到对侧车道,此时一辆蓝色货车缓缓从下方驶过,绑匪告诉他将箱子扔下去。
佟广生毫不犹豫,将装有一百五十万现金的箱子,从天桥上扔了下去。
货车的拖斗内装有不少的空纸箱作为缓冲,钱箱落入其中,客货车迅速向远方驶去,汇入车流之中。
佟广生又气喘吁吁地跑回自己的车内,按照绑匪的吩咐继续出发。
阮星梅递给佟广生一块毛巾,佟广生一边擦汗一边上气不接下气道:“快去会展中心,他们要求我们二十分钟赶到地方。”
此时他的手机又响了起来,这次是许纯良打来了电话。
佟广生道:“小许……有什么事?”
许纯良告诉佟广生,他找到了一些线索,孩子可能被藏在炮楼山。
佟广生闻言之后愣了一下,现在他们正在前往交易的路上,他让儿子舒远航搜索了一下地点,炮楼山位于南江城南接近南江机场的地方,而他们约定的交易地点却在南江城北,临近江畔,这一南一北相差好几十公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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