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纯良笑道:“爷爷,时代变了,没那么多的天长地久,也没那么多的从一而终。”
许长善把脸一板:“你小子胡说八道,我就知道一定是你的问题,一肚子花花肠子,是不是你三心二意被人家发现了?”其实他也清楚不是这个原因,宝贝孙子这么说无非是想让他心里好过一些。
孙子人品不错,就算分手也不出恶言,还是把责任都揽到自己身上。
许纯良道:“爷爷,这事儿不能赖我,您得追根溯源从基因上找毛病,我估计是从我爹那就出了问题。”
许长善呸了一声:“伱爹,那就不是个好玩意儿,就是他把不良基因传……”说到这里,他方才意识到被孙子给套路了,孙子的不良基因来自于儿子,那儿子的不良基因还不是从自己这里传承的?追根溯源,这不直接就追到自己身上来了。
许长善笑骂道:“混小子,信不信我用鞋底抽你。”
许纯良道:“那您赶紧抽,抽完我帮您泡泡脚。”
许长善也就是过过嘴瘾,哪里舍得,他摆了摆手道:“不用,你从东州过来也累了,对了,你这次打算呆几天啊?”
许纯良估计至少一周,让爷爷安心多住几天,等自己忙完跟他一起回去。
许长善却表示打算明天就走。
许纯良听他这样决定,真是有些哭笑不得了,自己一来爷爷就走,别人不知道的还以为他们爷俩闹什么矛盾呢。
许长善也是有自己的原因的,孙子来京城爷俩相见当然是好事,但是也清楚许纯良过来是学习的,自己留在京城,他还要抽身照顾自己,还不如赶紧回东州,省得宝贝孙子分心。
所以许纯良说爷爷无论哪件事都在为他考虑。
许长善也想家了,外面再好不如家好。京城去东州也不远,乘高铁过去,到时候让郑培安去高铁站接他,最多一个上午的事情。
许纯良见爷爷去意已决,也没继续留他。
许长善这次来京最大的收获就是认识了叶老一家,不无感触道:“说心里话,当时叶老认你当干孙子,我还有些忐忑,会不会咱们高攀了人家,可现在我发现,叶老真是接地气的一个人。”
许纯良心说爷爷肯定拿叶老和乔老比较了,也不能说乔老不好,只是乔老更深藏不露,许纯良能够理解,像他们这样的家族都必须为了自身的利益去做综合考虑,肯定不能像寻常百姓人家。
许纯良道:“爷爷您放心,我这点骨气肯定是有的,不会像某些人一样削尖脑袋走上层路线。”
许长善语重心长道:“不管什么时候,都要做好自己,不做亏心事,对得起天地良心,不管在什么人面前都要不卑不亢,咱们行医之人到哪儿都要腰板挺直。”
许纯良恭敬道:“爷爷,我记住了。”
此时他的手机响了,许纯良接通电话之后,有人道:“请问是许纯良先生吗?”
许纯良道:“是我啊!”
“我是仁和堂的委托律师陈源,找你是想跟你商谈仁和堂商标一事。”
许纯良印象中好像跟这个人打过一次交道,当时是周义文的委托律师,原本是要跟自己打遗产官司的,可后来因为没有胜算而不了了之。
许纯良去书房里接了电话:“你跟我有什么可商量的,遗嘱都写得明明白白,仁和堂商标是我的,你有什么资格代表仁和堂。”
陈源道:“许先生,恕我直言,你手里只有仁和堂百分之三十的股份,根据我们目前搜集到的资料,周仁和先生在注册仁和堂商标的时候,违反了商标法多项规定,简单来说,就是他手中的仁和堂商标不合法,我们已经正式申请废除你作为继承人继续使用仁和堂的商标。”
许纯良被这货给气笑了:“你特么有毛病啊,你是律师,我就没律师,当初周老先生立遗嘱的时候方文正律师帮忙见证的,一切都符合法律程序,你唬谁呢?”
陈源道:“如果你不愿协商,那么咱们就法庭上见。”
许纯良道:“谁怕谁啊。”
陈源道:“对了,你可能还不知道吧,周义文和周义武先生已经将他们持有的仁和堂股份正式转让出去了。”
许纯良心中暗骂,周义武现在还在牢里蹲着,周义文被自己种下九转灭顶针,这两兄弟应该是不敢和自己正面做对了,索性将股份全都转给了别人,不用问肯定是明德集团,黄有龙个老阴货还真是阴魂不散,我倒要看看你们想搞什么花样。
许纯良道:“转给谁了?居然连我这个股东都不通知一声。”
陈源道:“等你收到传票的时候自然会清楚了。”
许纯良挂上电话,找到方文正律师的电话打了过去,电话响了好一会儿方文正才接听,告诉许纯良,他现在已经移民澳洲了,不再从事律师的职业。
许纯良把陈源要受委托要跟他打商标官司的事情说了,方文正表示自己这就不清楚了,他现在不打算回国,算是彻底告别了过去的律师生涯,如果有需要他可以介绍相熟的律师给许纯良。
许纯良开始觉得这件事有些不对头了,当初周仁和是通过方文正订立遗嘱,方文正全程也表现得尽职尽责,做到了一个律师的本份,为周老爷子主持公道保证了遗嘱的执行。
许纯良认为仁和堂的事情已经翻篇了,可现在波折又起,周家兄弟转让了股份,方文正居然不声不响地选择移民。
如果对方没有一定的把握是不敢找他叫板的,许纯良想到了一个很坏的可能,这个方文正会不会有问题,周老爷子会不会所托非人,这位律师虽然没有帮助周家兄弟,但是他会不会故布疑阵,假如真是如此,这个局够深。
许纯良回去之后,并没有向爷爷透露这件事,也是为了不让老爷子生气。
想要查出周家兄弟俩将股份转让给谁并不难,许纯良并没有花费太大功夫,当晚就查出周家兄弟将手中百分之七十的股份全部转让给了神农中药集团,这个中药集团的董事长叫曹秉义。
许纯良本以为他们是将股份转让给了明德集团,落实这个消息也觉得有点奇怪了,难道还有其他势力介入?
这个神农中药集团位于鄂北神农架,是一家民营企业,集中草药种植和加工为一体,实力也是相当强劲。
许纯良对中草药这个行业不熟悉,但是他有这方面的关系,比如东州恩恒集团,还有关系更密切的谯城木兰集团。
许纯良当晚就给夏侯木兰打了个电话。
夏侯木兰刚接通电话还表现得有些冷漠:“有事?”
许纯良道:“主要是想问候一下你,那和尚没找你麻烦吧?”
夏侯木兰道:“谢了,我没事。”
“身体也挺好的吧?”
夏侯木兰心说身体没大问题,局部小问题也不方便跟你说,实在是羞于启齿,这货根本不懂得怜香惜玉,人家到现在走路都不利索。
违心地回答道:“挺好的!”
“那我就放心了。”
夏侯木兰听他主动打电话过来关心自己,心中还是有那么些暖意:“你还有其他事情吗?”
许纯良道:“有件小事儿。”
夏侯木兰瞬间警惕,这厮果然动机不单纯,该不会又想套路自己,让自己大老远过去陪他磨炼一场吧,这次不能轻易答应他了,许纯良就是个大骗子,当初跟自己说什么以阳道阴只进行了一半,可他那一半根本就是一小半,他那不叫修炼,叫千锤百炼。
夏侯木兰拿着手机都脸红心跳:“有话直说,我未必能帮上忙。”
许纯良笑了起来:“你对我戒心还这么重,我对你可是坦诚相见,毫无保留啊。”
夏侯木兰听出他在撩骚自己,俏脸一热啐道:“没有比你更滑头的了。”
许纯良道:“这方面你有过亲身体会,当然有发言权。”
夏侯木兰脸热的厉害,这不要脸的东西拼命把自己往沟里带:“你不说我挂了啊。”
许纯良道:“别忙啊,你听说过神农中药集团吗?”
夏侯木兰道:“以这个名字命名的有很多,我知道的就有三个。”
许纯良道:“神农架那个,集团法人也姓曹。”
夏侯木兰道:“曹秉义啊!”
许纯良听她一口就叫出了名字,看来自己是找对人了:“对,就是这家。”
夏侯木兰道:“他是疲门的元老人物,和武援义是一个辈分,怎么?你跟他也有梁子?”
许纯良道:“那倒不是。”他也没有瞒着夏侯木兰的必要,把神农中药集团收购仁和堂集团百分之七十股份的事情说了。
夏侯木兰听他说完,马上道:“你想让我怎么做?”说完这句话,她意识到自己表现得过于迫切了,马上又改口道:“我其实和他也算不上太熟,不过应该可以说得上话。”只要许纯良开口,她肯定会帮他的,没办法,都血浓于水的关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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